海洛点了一支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很享受的往自己身上注入25%浓度的卡捷地(一种药物,会成瘾、致幻),病态的肤色变得红润起来,于是他就这么坐下,静静的回想很久以前的事情:
圣历2531年,由于全球大气污染,人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逐渐恶化,而由此所导致的一系列社会问题中,人类的繁衍可能是迫在眉睫的,虽然还有很高的几率可以有正常的婴儿出生,但病婴确实是增多了。
“我想这些病婴必须要在出生时就被扼杀,否则会对社会稳定造成不利的影响,等到他们长大了因为生理缺陷导致的心理阴影很有可能会报复社会。”
“可是这反人道主义了吧。”有科学家这么说着,但却不能为这些孩子做什么,因为,这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
……于是,医师的双手开始沾满鲜血,也许他们也感到罪恶,也许他们已经麻木,并且开始体验杀戮的快乐,也许还是站在全体人类的利益。但不管怎么说,在他们手下丧生的病婴数不胜数,而海洛似乎是幸存的那一个。
出生之后,似乎是因为那位医生的仁慈,或者是检测的失误,他活了下来,但却依旧有着和其他病婴一样病怏怏的体质,父母为了保护他,选择了接出医院自己动手,但这似乎是一个更大的难题——但总之,他活了下来。
虽然说现在没有一个亲人,但只有一个东西支持着他,那就是为同伴报仇。
那些愚蠢的科学家为了所谓的社会稳定而做的一切只是埋下更深的复仇的种子,他要让那些杀害过病婴的人付出代价……在每次注射完卡捷地之后,神经都会有强烈的兴奋感,他就这么出了门,走到医院,疯狂而又智慧的杀戮,所以他从不会被捕。
每次当看到那些人惊恐万分而做出求饶的表情,似乎是他最愉快的时候——也许当初那些出生婴儿也在向他们求饶吧。
今天他照例出了门,走到一家以前从来没有去过的医院,却有着一种很奇妙的预感。
卡捷地的兴奋状态可以持续2个小时,而步行的话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杀戮的时间十分有限,所以他不想多想。
医院里空荡荡的,没留下什么,似乎只有一些老旧的设备仍在运作,安静的让人颤栗,却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找到了。
他的眼睛散发着可怕的光,直直的冲向声源。
“又是一个病婴么?”他听到对方这么感叹,“就如同一直所做的那样,请你们带走那个孩子吧。”年迈而又仁慈的声音,仿佛上帝一般盘旋在耳边——为什么?如果没有杀死病婴的话,医者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但在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已经站在那个老者面前,持着一把尖刀。
老者却仿佛知道他在找他一般,却不躲闪,只是柔和的说:孩子,如果什么都无法平息你的怒火,我希望我的生命能让你获得重生——在药物无法治愈的角落。
“但是你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这只是在给你们减罪,不要说的道貌岸然的了!况且,我的身体也已经没救了,除了没日没夜的注射卡捷地外,没有其他的途径能使我活下去,而那种毒品也终将有一天杀死我。在我死之前,至少也应该拉你们陪葬。”
老者不再多言,只是说了三个字“动手吧”。
他也许不想杀他,但如同着了魔一样真的将刀捅进了他的体内,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躺在柔软的床上,灯光打的让他睁不开眼——他死了么?这里是天堂么?
却看到了很多或大或小和他一样纤弱的人,集中营?却充满了温馨。
如果早点看到这一幕,报复还会存在么?
如果真的能像那个老人一样对待病婴,故事还会这么发展么?
他不知道,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罪恶,同那些杀死无数病婴的医者一样罪恶,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有人向他传话说,老人去世是最后一句话是:让那个孩子勇敢的活下去吧。
于是,他坚强的希望能将罪恶抹去,在只属于他们的乐园,但还是敌不过病魔。
当他死时,却是微笑着的——至少,人间还有乐园,即使是由坎坷所开辟的,即使不能否认自己的罪过。
如果所有人都能那样看待自己这类人,就好了……